今国家大臣有为皇太子而援结朋党者,诸大臣皆朕擢用之人,受恩五十年矣,其附皇太子之意,将何为也?
皇上用手点了一下班中伏首在地的都统鄂缮及尚书耿额、齐世武三人,说:“此事惟鄂善知之。”遂召出问之。
鄂缮不胜惊惧,叩首奏曰:“臣蒙皇上擢用厚恩,若果如此,岂敢隐讳?”
皇上不屑一顾,接下说:“耿额、齐世武呢?”
耿额急忙叩首奏曰:“臣实不知,知之,敢不陈奏?”
齐世武跟着奏曰:“臣于各处并不行走,此事诚不知也。”
太子党的死硬分子还心存侥幸,看来不能不抛出一点证据了。第一件是书证,都图的口供折子。
皇上将都图的奏折扬了一下说:“朕闻之久矣,因访询未得其实,故遣人追问都图云:今有人首告,供出尔党,尔据实奏闻,不然,将尔族诛!所以都图俱开写陈奏矣。”
下一件是人证,皇上命侍卫将包衣达张伯良缚出,令其在副都统班内认看,召出副都统悟礼,问张伯良曰:“有此人乎?”
张伯良奏曰:“有。”
又问张伯良曰:“有杨岱乎?”
张伯良奏曰:“有一年老都统。”
皇上这才回过头对鄂缮等人曰:“朕实不得实据岂肯屈无辜之人。”
这次廷训,实录做了详尽的纪录,而看到这里,已不难了解其事态的严重性。康熙对鄂缮等八旗实力派党附皇太子早有所闻,而且掌握了部分证据,但这次廷训却极为艰难,鄂缮等最后只承认在家中会饮,康熙则断然指出:“以酒会友,有何妨碍?此不足言。伊等所行者,不在乎此!伊等欲因皇太子而结党者,何也?皇太子,朕之子,朕父子之间并无他敌,借伊等在其间生事耳。此辈小人,若不惩治,将为国之乱阶矣!”这次廷训最后只能以锁拿鄂缮、耿额、齐世武、悟礼,暂且告结,并没有达到康熙预期的目的,揪出这个掌握兵权的阴谋集团的后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