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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第等为遵旨查议太监涉罪的题本(节选)
康熙二十七年三月二十二日
内务府总管臣班第等谨题,为遵旨查议事。
今年三月初七日,总管太监陈义忠,副总管太监斋林、何太平,四执事首领太监高玉庆传旨:将毓庆宫四执事太监雷英阔、刘富帮绊以铁索,取具供词。再,被首告收受银两之二等侍卫敦拜一案,著内务府总管会同慎刑司一并审理,确有收受银两之处,则部有定例。从中取供汉文亦交之。钦此。
取供汉文内开:
三月初七日,遵旨,五十等人会同陈义忠等审问雷英阔一案,讯问敦拜:“雷英阔将宫内什么话告诉谁了?从实招来!”(敦拜)供称:“雷英阔告诉其姑说:‘敦拜如今没好了,刘师傅曾奏称伊若穷则甚穷,若富便极富。’我弟之家人在他家闻听此言,告知我母了。”等语。
讯问太监雷英阔:“尔系主子近前四执事,并非自鸣钟太监。非议主子之敦拜,尔如何得知?必定有人告知,尔才得知并告诉你之姑姑,从实招来!”(雷英阔)供称:“我未说过这些话。敦拜与我有仇,故诬赖我。”等语。再三追问,并不承认,故执鞋底子掌嘴讯问是谁告诉的。雷英阔供称:“我经过日精门时听到的。”等语。又只管掌嘴讯问雷英阔:“在彼处议论,尔行走时便听得了吗?”(雷英阔)供称:“奶公在茶房说敦拜如今完了,我听到了。”等语。讯问雷英阔:“还有哪些听到之人?”(雷英阔)供称:“边齐、薛同春都在。”等语。
讯问(奶公)章九、边齐、薛同春此事,此辈供称:“说的影子都没有。”等语。又掌嘴讯问雷英阔,(他)供称:“刘富帮去毓庆宫时在宫门内告诉我说,刘师傅奏了,敦拜如今完了。我来到茶房又听到章九说的话,故告知我姑姑说敦拜被参劾了。”等语。又讯向雷英阔:“还有何人听到?”供称:“袁英国、郑奇亦听到了。”等语。
将袁英国唤来,讯问说:“刘富帮说敦拜,你听到了吗?”(袁英国)供称:“私自说敦拜,我偶然间听到了。因我未放在心里,故未曾细闻。”等语。
讯问刘富帮:“尔对雷英阔怎样说的敦拜?”(刘富帮)供称:“我说的影子都没有。”等语。再三详问刘富帮,并不承认,以鞋底子掌嘴审问,亦不承认,再三追问至极才供称:“雷英阔曾问我听说过敦拜的事没有?我说:你去探信儿吧。”等语。
又讯问雷英阔:“尔从实招来!”(雷英阔)供称:“因刘富帮叫我探信儿,我便去茶房一听,奶公对边齐、薛同春说:刘师傅参劾敦拜穷时甚穷,富便极富,敦拜如今没好了。”等语。
讯问(奶公)章九、边齐、薛同春。章九供称:“我无意中说的,谁知他留心听。”等语。边齐供称:“说的连影都没有。”等语。薛同春供称:“主上圣明如天,我不敢隐瞒。奶公说过敦拜时运坏了,穷时甚穷,富便极富,如今没好了。此话属实。”等语。欲用鞋底子掌嘴讯问边齐时,伊供称:“奶公章九说过。”等语。
又讯问雷英阔:“尔将此类话都告诉了你姑姑,由此看来,从前定有将别的话告诉他人之事。从实招来!”(雷英阔)供称:“因敦拜原来与我不睦,故我才说他。别的话既与我无干,我并未说过。”等语。又问:“与尔不睦,是何缘故?从实招来!”雷英阔供称:“我姑姑之养子张廷军原来不孝,倚仗敦拜势力欲将我姑姑赶出后独享家财。先前将一趟房屋给敦拜,(敦拜)不受,张廷军将房屋卖银一千余两给了敦拜。我姑姑知道张廷军不孝,将合族子辈之人张廷兰、张廷志带来,欲令其承继家产。张廷军之家人张文奎以为不可,如今敦拜已认可。张廷兰、张廷志现在刑部告张文奎欺主。”等语。讯问雷英阔:“敦拜已认可,并被张廷兰、张廷志控告,尔如何知道?敦拜去部(刑部)了吗?派人到部替他说话了吗?”(雷英阔)供称:“我姑姑告诉我了,但我未看见。”等语。
讯问雷英阔:“据尔供称,你姑姑之养子张廷军原来不孝,倚仗敦拜势力欲将你姑姑赶出后独享家财。先前将一趟房屋给敦拜,敦拜不受,张廷军将房屋卖银一千余两给了敦拜。你告知你姑姑说敦拜被参劾了。你将内廷之话告知你姑姑,由此看来,你专探听内廷消息告知别人。是谁央求你探信儿告知?此前又将什么话告知了?吴氏成为你姑姑是何缘故?所有各节俱从实招来!”
(雷英阔)供称:“我父系宝坻县民人,木匠出身,常在张文正家中做活儿。康熙二十五年将我作为太监净身之后,我父带我去吴氏家中,吴氏见我便说像其兄之子,从此我便称吴氏为姑姑,住在吴氏家里。吴氏曾向我哭诉,其养子张廷军原来不孝,曾央求敦拜收取他的房屋。他要将住房给敦拜,因敦拜不受,故张廷军将房屋卖银一千两给了敦拜。缘此,我曾供称张廷军倚仗敦拜欲将我姑姑赶出后独享家财。此辈之缘由,我不明知,仅将敦拜被参劾了这话告诉给我姑姑。我便是我之死罪。此外,再无告语,央求我之人亦无。”等语。
(还有诸如此类供词,循环不绝,且不一一抄录。)
最后,内务府谨题请旨:
本月初八日臣府奏称:“太监雷英阔、刘富帮等,除由臣府另行议奏外,敦拜、张廷军等皆系旗人,拟会同刑部查议。”等因,缮写绿头牌上交奏事承差敦柱具奏,附奏称:拟将敦拜囚禁后议之,等因具奏。
奉旨:敦拜免予囚禁,宽议之。余依议。钦此。
雷英阔身为大内御用太监,去管不相干之人事,将内廷的话告诉外人,殊甚可恶。据此,雷英阔拟枷号三月,鞭一百,充给口外之庄。刘富帮身为大内御用太监,探取内廷之话后转告他人,可恶。据此,刘富帮拟枷号一月,鞭一百,免去四执事。薛同春、边齐拟照凡行无理之轻律,各鞭四十。因太监雷英阔将内廷之话告知外人,(奶公)章九既已亲自参奏,似免议罪。
批红:薛同春、边齐免鞭,准赎。余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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