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善坤的评价,实在是毁誉参半。
转一篇文章大家看着玩吧。
贡桑诺尔布与善坤
贡桑诺尔布的福晋叫善坤,是清宗室肃亲王之三女。其兄即是承袭肃亲王之爵出任理藩部大臣的善耆。后来沦为日本间谍的金璧辉(川岛芳子)就是善耆之女,善坤的内侄女。据吴恩和、邢复礼所著的《贡桑诺尔布》一文所载:“贡王婚后生活并不十分美满,这位肃亲王的女儿,自认为是郡主下嫁,娇纵非常。对贡王视如草芥,不只是毫无尊敬,有时还横加凌辱。一切行动都要秉承她的意旨。贡王内心虽然不满,但慑于阃威,敢怒不敢言”,虽然说得比较过分,但据民间流传的王府轶闻,大致与事实吻合。
贡王与善坤于光绪二十三年成婚,贡王时年16岁,善坤年17岁。婚后贡王终日研习书法和绘画,并研习音韵和诗赋格律,同时整理其父旺王的《如许斋诗集》。因两人感情不和,缺乏沟通,经常为琐事吵架。一旦吵架,善坤便以回娘家相协,旺王及其福晋就要训斥贡桑诺尔布,为善坤争理。旺王福晋是礼亲王之妹,论辈数是善坤姑姑,由于其一手调停,双方并未发生重大冲突。婚后一年,善坤生一男孩,生下之后,当即死亡。据大夫说,善坤吸食白面,毒及腹内婴儿,致使婴儿中毒死亡。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再怀孕。贡王原来就对善坤吸食毒品不满,这次毒死婴儿,更使他非常气愤,与善坤大吵一顿,长期分居。善坤远离京师家庭,孤身塞外,夫妻失和,特别苦闷,就约了金二先生过府说书,时间一久,绯闻顿出。旺王非常生气,但考虑肃亲王的颜面,只是忍气吞声,装作不知。贡王在北平皇宫里承值,被封为乾清宫御前行走。当时正是戊戌变法的前奏,贡桑诺尔布与严复、梁启超、谭嗣同交往甚厚,志同道合,互赠礼品,并用资金资助变法行动。正值变法高峰期间,旺王病势转重。喀喇沁王府派人催促贡王速回,贡王自正月返旗,侍候父亲,四月旺王病故,贡王又处理府内外诸多事情,十二月末贡桑诺尔布进京,承袭喀喇沁右旗郡王衔兼札萨克之职,慈禧并恩赏他“著加恩在西苑内骑马,并乘坐拖床”,又赏黄缰。在贡王袭职过程中,朝中保皇派荣禄、刚毅等坚决主张逮捕贡王,追究他参加戊戌变法之事。但贡王没有参加过“百日维新”。事实也确实如此。慈禧考虑到喀喇沁右旗在内外蒙各旗县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如果对贡王治罪,势必引起人外蒙的动荡不安,再者康梁变法已成昨日烟云,不但没治罪,还恩赏有加。此次袭职,善坤之兄善耆也出了大力,这次进京时善坤也随同回京省亲。在肃王府里,善耆对妹妹严厉责备,晓之以理,使善坤顿生悔意,加之贡王感激妻兄善耆为其援手之德,夫妻合好。1902年,喀喇沁旗推行新政,各项改革举措,纷纷出台,先后办起了崇正学堂、守正武学堂。贡王于三月考察日本回来之后,把办女学堂之意向善坤透露,善坤极力赞成支持并自荐要当校长,贡王自乐得应承。联想到1901年办“娘子军”时善坤不惜身份,与其他女兵一起摸爬滚打时,贡王笑了,此阶段也正是贡王与善坤夫妻关系最密切的时期,在毓正女学堂日籍教员河原操子的眼里,当时“王妃一直爱慕进步和文明,为了进步和文明,为了使旗内人民幸福,她认为必须吸取先进国家的文明,因而她的家庭日常工作,样样都要改善与革新,但受到他人的劝说和压迫时,不管事情的好坏,给予拒绝和反驳是常事,这是她性格刚强、头脑明敏的原故。”
王妃爱好自由活泼的运动,常常骑马奔驰在郊外,她还天天到女学堂和学生一齐学习,习字课的时间就帮助教师教学。她手把手地指导那些幼龄儿童运笔。福晋她是富于感情、心软好掉眼泪的人,因此,一旦被信任,就是外姓人也好,外国人也好,就像亲妹妹一样看待,对侧室生的两个女孩,也像亲生儿女一样疼爱,使王室的家庭洋溢着温情,充满着春意。
在毓正女学堂开学典礼上,校长善坤做了热情洋溢的演说:福晋演说大话要旨如下(旧版里登载了讲稿原文,当这次新版发行之际作了意译):
男子和女子本来是平等的人,但我 国却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是不对的,一般不求学是极普通的。但是大家想想看,作为一个人,假若不学习的话,得不到知识,没有见解,不是成了一个没用的人,白活一辈子吗?男女本来应当是平等的,之所以男的成了尊贵的,女的变得卑贱的原因,就是由于学习与不学习所造成的。
凡是男子,有符合男子份内应做的事业;女子,有合乎女子身份的事业。关于国家的事,男子应当专心尽力地去做,家里的工作主要属于女子的责任。假如女子没有学问,又缺乏才能的话,男子就不得不兼做家里的工作,其结果就要耽误属于男子份内的国家的事业。因此,去年冬季设立了崇正学堂,今年夏天设立了守正学堂,现在为了女子又开设了毓正学堂,然而不懂这道理的人们,说什么设立这些学堂不经济啦,什么白受累啦等,好像做了多余的事情似的进行反对。至于世界各国的兴盛与蒙古的衰弱是由学与不学给区分开的,这一点他们还没有察觉到。
女子教育是非常紧迫而重要的。女子结婚后,成为一家的主妇,要处理家务和教育子女,哪一样都需要知识。所以各国都在发展女子教育,甚至普及到了没有一个文盲的程度,连我国的男子也不及他们女子进步。这些事情在短时间内是很难详细说明的,但总地来说学习文化是获得各处知识的根本。一切礼貌、举止、言谈等对女子来说也是极重要的。把这两方面的事情,细致地加以分析研究,通过学堂来完成的话,蒙古的妇女们也能和各国妇女一样会进步的。
这次河原先生不远千里,来到了我们这里。大家要听从老师的教导,努力学习,不要虎头蛇尾,要始终坚持下去。只有这样,从事建校官员们的劳累,王爷和我的一片苦心才不算白费,我们再也没有比这更满足的了。
河原操子在喀喇沁王府的教学生涯中,与善坤友谊甚笃,在河原女士聘任期满奉命回国时,善坤又写了挽留信终于使河原女士又在喀喇沁王府滞留四年之久。信的原文如下:
下田歌子女士,拜启,久闻芳名,恨未识荆,敝地教化未兴,人民顽陋,女学尤所未耕,去年曾创办学堂以开风气,惟师范难求,幸令徙河原史士具此热心,不以寒苦肯来教授,感佩之至,兹未年余而进步之速实同意外,将来敝地妇女之输入文明,无非出自先生也。惟去冬契约暂定一年,今将期与女史续约多处数年俾得教化普及地方,幸甚!尚望函致女史请其多处,不胜盼甚。再前承厚拜谢,久慕芳名未知何目拜识也,专此敬请文安。
光绪三十年十一月十七日
喀喇沁王福晋
从河原操子的记述中我们可以看到善坤是一个通情达理、富有一定事业心的人。在1904年,三学堂日益庞大的开支已使喀喇沁王府财力捉襟见肘,一些人主张解散学堂,或削减一切开支,实行收费教育。贡王坚决不同意,把自己历年积攒的俸银三千余两交由度支局开支,又把府内珍藏的珍宝、古董、字画、“燕贻堂”的行头拿到北平变卖,一齐投入学堂。杯水车薪,依然无济于事。善坤在贡王的劝说下,也忍痛把私房银子二千两和金银拿出变卖,所得一并捐助办学,但最后还是把汤土沟、孟干沟放垦,把放垦所得作为办学经费,使三学堂顺利办了下去。但王府内囊已空,善坤开始心灰意冷,对办学热情锐减。据汪国钧《蒙古纪闻》所述:善坤“每向学生探问各村人家务事体,遇有品行端庄者,答言不知,福晋恨恨,谓此生不服也;其有饶舌之学生,则各家中事无巨细,有向必对,且添词饰足,无微不至,谓此生伶俐,可以造就,奖赏纷纷。后成习惯,学生效尤,品行低落,或有以此技陷害复仇者不知凡几,各村人等至有不敢呼吸之虞。女学生身体不和,且考试之时,各生品行点数,不依教员评定,已经缮就之成绩表,呈到福晋处,依福晋爱恶加减其品行点数。致使学生志气沮丧。至光绪三十年以后,有两考期之成绩表皆于福晋处留中不发,经王爷催之再三,始终未曾发出,光绪三十四年秋,福晋进京,毓正女学堂经费无着,学堂亦随之渐渐消灭。”
善坤当时对事业如此,在夫妻关系上和家庭关系上也日渐紧张,平时总是唠唠叨叨,埋怨贡王办学,使府内经济亏空,几次向贡王索要私房银子和其金银首饰,并且和二奶奶(贡王侧室)鲍金花不断发生口角。贡王侧室鲍金花是海堂川一户大姓家里的闺女,和贡王生母以姑侄辈称之,在王府内派女差,性格温顺,经贡王生母做主,给贡王做了侧室,生了两个女儿。善坤开始对侧室生的两个女儿爱若己出,在此时也开始讨厌有加,对善坤不安于室,贡王和其侧室只好忍气吞声,善坤自光绪三十四年回京后,多数时间都住在肃亲王府。贡王在民国元年(1912)就任蒙藏事务局总裁,其侧室留在喀喇沁王府侍奉其生母,善坤始肯住进北平喀喇沁王府。辛亥革命tuifan清廷统治,清宗室皆成丧家之犬,善耆秘密与日本勾结,组织“复兴社”,对此贡王不以为然,肃亲王见贡王已过四十,尚无子嗣,就劝善坤搞好与贡王的关系,善坤把自己的一个侍女嫁与贡王做了侧室,但这个姓白叫季儿的侧室和贡王共生活了二年多,就因生女儿被善坤折磨而死,其女儿就是远嫁新疆土尔扈特部汗王满楚克扎布的乌静彬,善坤又请媒婆上门,让挑些良家妇女,有宜男之相娶之。一日,媒婆领来了十个姑娘,其中一个长得最丑的苗姓姑娘被留下,苗姓姑娘之父是北平菜农,这个苗姓侧室给贡王生了两个儿子,长子笃多博,次子笃多吉。此时的贡王,虽有两项俸银(一为蒙藏事务局总裁,一为喀喇沁右旗札萨克),但大都被善坤装进腰包,道胜、正金两银行的债务像两座大山压在贡王头上,这些因为学堂所欠债务本可转向喀喇沁旗,向旗民摊派,但贡王宁愿自己做难,不愿让旗民负担,生活一直困苦。善坤利用贡王俸银做买卖,因其不善经营,经常被人哄骗,生活也远不如肃亲王府得势之时。贡王于1930年逝世,时年59岁。善坤于1934年去世,时年64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