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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说到自己喜欢胤礽--康熙最宠爱的儿子,总会引来一片惊叹--你怎么会喜欢他!接着便是千篇一律的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这真的很奇怪吗??真的那么难以让人接受吗??我不过将他当成一个率性妄为的坏孩子般来喜欢着罢了。诚然,他暴躁;他奢侈;他胡作非为;他不仁不孝……种种人格的缺憾将他定格成一个坏人,玄烨撕心裂肺的疼痛又将他的面容映衬得格外狰狞,但我还是喜欢,喜欢这个被娇纵得无法无天的孩子。我想玄烨也是,明知道他是储君,是将来掌印天下的九五至尊,却依然无穷无尽地宠溺着他……
或许自幼登基,遭权臣掣肘,康熙格外纵容太子,近乎病态的关注太子的尊严。因为有人说达哈他(太子的满族讲官)对太子不敬,不询查缘由就“停发六个月的俸禄”。这一做法的直接后果就是太子的讲官纷纷要求辞职。
由此可见,帝宠使太子日发的孤立,愈加地高处不胜寒,但康熙并不打算就此为止。他日复一日的包容太子,连带日复一日的姑息索额图,甚至为此破坏了朝中各派系间的平衡--明珠及其三个心腹余国柱、李之芳、勒得洪俱遭罢免,而索额图则成为与俄国谈判的首席代表。
日日重复的美好总归流于乏味,其间短小而奇妙的插曲才能使之记忆永恒。于是在胤礽十六岁那年父子之间终于发生不快。那年噶尔丹汗率军犯边,为了给自己最爱的儿子一个安稳广袤的帝国,康熙决定御驾亲征,实现他的诺言:“传位于太子之前,肃清可能危及帝国的最后敌人”,即便梦见已故的太皇太后阻他出征“慎毋出兵,出恐无益”。之后康熙果然大病,遂速招皇太子见驾,托付后事,但太子“毫无忧戚之色”,令康熙很快将他打发回家。
不过康熙原谅太子的时间更快,他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于是越加的溺爱,越加的放纵……终于有一天,帝王的理智终束情感,一个孩子是无法成为一个广袤帝国的统帅,是无法在纷繁险恶得政治角逐中立足,于是他做出了最终的选择,也是让他最痛心的选择……然而他还是爱他,爱这个坏透了的孩子,他煞费苦心地为这个坏孩子安排下半生的日子,希望可以让他衣食无忧得走完人生。可惜他终究漏算了,漏算了自己也是个平凡的人,也有死的时候,也有伸手却无法触及自己爱子的时候啊……
著者按:请原谅我将这对父子的冲突写得如此模糊与单薄,因为实在不忍向读者展示被权力与欲望支解得面目全非的真情,人世间最为可贵,也是皇宫中难得一见的真情。我从来都认为太子是幸福的,纵使他从云端跌落谷底,然而最纯粹的父爱他依然没有失去,这想必也是他一次次肆无忌惮伤害康熙的缘故——我们总是在伤害最爱我们的人,因为我们知道:只有他们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原谅我们。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30 12:52:21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