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江湖聚散似云萍
修书完毕,我持着帖子,前去刘家客栈。这地方生意也不错,看了看四周,有一高髻女子正将文章分发,有人称赞道:“好文,好文啊!观点新颖。不愧为绿琉璃啊!”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走到高髻女子前:“你便是绿琉璃?”高髻女子点点头。
“你好有勇气和魄力!”我死盯着她,说出一句不着边的话。
也许是心虚,她不作声,客栈人也静了下来,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听闻刘家客栈留的都是有才人,特来看看,殊不知还留了一个文贼。盗了他人文章,充自己文章,还厚颜无耻地让人夸做有才。不知晚上这位做不做噩梦啊,不觉得丢人嘛?”四周无人做声。
“这位同学,给你留几分面子,就不点名字了。但是,咱们千喜也不是好惹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事情大家知道就成,麻烦不要再夸这种人为才女了,污了才女的名声。”
他们的店小二不明就里的看着我,我抬起右手将帖子飞了过去,插在柜台上:“给你们大当家的看。”然后鄙夷地看了一眼那高髻女子,转身离去。
回到千喜,纯一早等在门口:“见者他们大当家的吗?”
我摇摇头:“但是估计,今晚之前便会来我们这儿拜访。”我那帖子写的能让他吐血,他应该会来。
今晚是个星夜,我泡了杯雨花茶,和纯一欣赏夜色,纯一感叹:“要是人能和天上的星星一样纯洁,多好。”
“可惜,你不能,我也不能。”一个陌生男声出现。我们回头,那声音来自远处一个长衣男子。
“你是刘家客栈的吧?”我问道。
那人欠欠身:“正是。”
纯一无比崇拜的看着我:“小宥,你怎么知道?”
我冷笑一声:“我去他们客栈时发现,他们今年流行梳冲天辫。”这人头上也高高的。
那人有些怒:“姑娘请看清,我戴的是冠,不是冲天辫!”他走近,果然是顶长冠。看样子,应该是刘家当家的。
纯一咳嗽了两声:“不知刘家当家的来,所为何事?”
“如此严厉的批评,我们刘家人能不来吗?”那人掏出帖子。
“欸,见过来道歉的,没见过您这么理直气壮的!”我用力拍了下石桌,茶杯碎了,里面的茶叶碎成残渣。
夜色里添了一抹绿色。
“我是定不会代他人道歉的。希望姑娘理解。”那人面色镇定。
“那你来干嘛?”
“找你们掌柜的说话。”
“有什么,说吧。”纯一冷冷地看着他。
“江湖人素来知道,纯一老板娘手下无弱兵。这封信写的我们真是无地自容。然,这盗文之人非我所指使,刘家也不会为这人负责。她所窃之文,我会尽快处置。”真是一撇三清。
“盗文之人怎么处置?你们不怕刘家客栈难堪?”纯一仰起头。
“与我们何干?哪来的难堪?我会警告此人。希望王大当家的能谅解。”那人还是坚持。
“诶,这年头客栈生意也不好做,看刘大当家的面子,我就不追究了。”纯一放下对峙的语气,和缓了许多。
刘大当家拱手相谢,转身离去。
纯一回过头痴痴地看着我:“小宥,被叫做大当家的感觉好好哦!”
“诶,就这么放过了?”
纯一无奈起来:“宥,这江湖的生意,做的是个人情和名声。我是个火爆脾气,谁不是呢?看这个刘大当家,真让我感慨。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客栈。”
纯一拈起一片茶叶:“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呢?说我脾气火爆,说我得理不饶人。我只为能保护相信我的人。飘飘他们将文章托付与我,定是信我的。若任人盗取,我王纯一还混什么江湖?”
“这个刘家大当家,也有苦衷,都是为了客栈,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纯一和我相视一笑。
她似乎又想起什么:“宥瑾,你可知这位大当家的姓名?”
我笑笑:“知道。”
“什么?”
“我爱刘。”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只有蛙声一片,和纯一崩溃的笑声。
第六回 红豆生南国
千喜的夜,是热闹的,白天四处空寂的房子也会有了烛光和歌声。
千喜的人,是闲适的,把酒问人生,借琴抒情,对诗娱乐,不做俗人。
纯一老板娘又拿出了她珍爱的银酒壶,与我们围坐着庭院的石桌前,月夜下的银壶泛着柔润的荧光,她轻轻向四樽银杯倒入美酒,晶莹剔透的美酒宛如月光般倾泻而出。
“这是细雨珍酿之一,桃花酒,今个儿有口福的就是咱们几个人了。”纯一笑言。
细雨倚在石桌前把玩着酒杯,颇有深意的望着酒杯上的花纹说:“这个酒可不是让你们白喝的,桃花酒喝完了,都得出去给我找桃花运去。”
众人笑成一片,我拿起银杯,心生疑惑:“细雨姐,这桃花是红的,为何这酒是透明颜色?”
细雨眼若星光般看着我:“妹子,桃花虽红,提炼之后剩的也只是如清泉般的汁液。红色虽然诱人,我酿酒却用不着这颜色,只要味道便可,”
“正如人与人之间的情分,爱情也好,感情也好,要这么多繁杂琐续又有何用?就算热情如火,也不如这真情如水,”细雨摩着酒杯,低头继续说道,“有人如烈酒,有人如清泉,但只要他的情是真,便好。”
我和纯一不禁颔首赞同,我心中感动言道:“说的好极,我便要用尽全身力气去寻找这一份真情。”
纯一呵呵笑起来:“小宥生了嫁心?”我脸泛红晕,拍打她:“去,跟你说认真的,你却笑话我。”
纯一笑得如枝头花颤:“哎呦,我也是开玩笑,你还能这么想不开不成?”
我一把搂住她的肩:“我说的是真的,你信就信,不信便不信。试问哪位女孩不愿有人相伴一生呢?”
纯一用手中绣着明月荷花的绢扇打在我头上:“傻丫头,女人并不是一定要嫁的,也并不是一定要找人相伴。咱们自己过不更好!”
细雨无奈摇摇头:“不好,不好,你又要开始宣扬你的不嫁论了。宥若能找到真人对你之人,不妨托付一生吧。这其中的幸福,只有你自己能体会。”
纯一不服气:“为何非要嫁?一个人不也挺好,到老了,买块地我们一起养老便是。”
“好主意,好主意,别忘给我熙隆留间房!”老武从我们身后走了过来,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便饮,被细雨夺下:“你这厮,桃花运还嫌不旺?给姐妹的酒,你也来凑热闹。”
老武爽快一笑,顺势坐在石椅上:“熙隆从不觉得桃花甚多。这酒,我也想饮上一杯。哎,对了,宥妹子所求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微笑回答:“齐眉弄墨,把酒赏月。”
老武仰头而笑,纯一却撇撇嘴对我的回答颇不满意:“我纯一便能陪你把酒赏月,至于那齐眉弄墨,也不过形式而已。幼稚,幼稚。”
老武低首,不理旁人自说道:“老板娘看惯了江湖的争斗,什么样的人、情都见过。其实想必在你心中也曾有过这样的宿愿,”“有时,见多了恩恩怨怨,更想见的却还是西湖的明月。有时,也想人约黄昏后,回头却发现身旁一个人也没有。”
我诧异老武今夜突然的严肃,突然落寞起来,让人不忍打断。
细雨巧笑倩兮地说:“回头没人?三里铺的扈三娘,八里坡的戚六姐,五家寨的崔大小姐,可都等着哥哥你去约呢!”
王纯一嗤嗤笑起来:“老武你还有数字爱情这手啊!”
老武挥手抗议:“没有根据的编排啊,编排啊,我抗议啊!”
众人笑作一团,前厅却传来一声高呼:“将玄铁刀换给我!”
纯一一怔,提裙飞步而去,我们也不敢怠慢,飞身跟上。
大厅中,瑞雪和一个绿衣身影追逐着,定睛一看,那绿衣是一女子,见我们进了大厅,停了下来,把玩着手中的刀,俏皮地说道:“啧啧,这把刀真是好啊!我看中了,拿走玩两天好不好?”
瑞雪急了:“不好!这是客栈的菜刀,给了你,我们怎么做菜?”
细雨款款向前:“这位姑娘,菜刀油腻,恐脏了姑娘的手,还是还给我们吧。”
女孩用手弹弹刀片,睁大眼睛说:“菜刀?你们千喜客栈也太浪费了吧!这可是千年一遇的玄铁啊!”
细雨温柔地笑了:“姑娘,做菜刀便说浪费了?若做别的,用来杀人争斗,便不是浪费了?”
女孩点点头,她头上两个抓吉梳的特别灵巧可爱,让人心生怜意,正当她分神之际,石捕头已在她身旁,伸手将玄铁菜刀夺了过来。
女孩撅嘴抗议:“给人家看一下不好啊?”
老武忍不住了吼道:“不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怎么能好!快回家一旁玩去!”说罢,老武抬手欲将她拎出去。
婉儿按住老武劝慰道:“老武,还是个孩子,总不好如此严厉,刀也还了过来,算了吧。”细雨点点头:“老武,算了,这孩子大概是好奇吧。”
那女孩听到大家与老武所言,眼中一亮,上前抓住老武衣袖:“你便是老武、熙隆?”
老武愣了,点点头。女孩激动地搂住他的胳膊:“老武哥,我是十六啊!”
纯一惊讶的叫道:“老武,你丫还真是喜欢数字啊!”
老武还不知什么情况,委屈的喊:“冤枉啊,我可头一回见这姑娘,再说也太小了!”
自称是十六的女孩抬起头,也委屈地说:“你是不晓得我啦,可是我晓得你。十六是我小名,我是胤家的燕喜啊!”
听得胤家二字,老武表情僵硬起来,十六以为他还不明白,跳开一旁,从怀着掏出一样东西:“你还记得这个吗?”
我们围过去一看,是一粒红豆,色泽红润,颗圆饱满,看似上乘之品。
茶韵走了过来,捻起红豆仔细端详,又放回十六手上:“确实是上乘的红豆。红泽发亮,外形端正。姑娘真是南方胤家人。”
老武听了茶韵的评介,笑容尽失,吐出一句话:“她来了没?”
十六开心地跳起来:“姐姐先出来的,我是跟着出来的。应该早到了!”
老武听罢,转身上楼,步履飞速,留下一脸惊愕的我们,十六无奈地说:“哎呀,怎么又走了啊?”
茶韵笑笑将十六按坐到椅子上,细细询问:“老武和你家有何渊源?姐姐又是谁?”
高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掏出笔墨纸砚,仔细聆听。众人也围了过来,饶有兴趣地等待十六的解释。
十六转转狡黠的眼珠:“不好,不好,待会老武知道我说了出去,对我要不好的。”
纯一挥挥扇子:“莫怕,这店我说了算。我留你住下,没人敢动你。”
十六一听这话,拍桌而起:“好!我说!”
还没等她开口,老武从楼上提着包裹,风驰电掣般向门口逃去,十六在后面喊:“哎,老武你咋走了啊!”
老武无暇回头:“你吃好喝好,哥哥不陪你了!”
“你怎么又要走,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门口传来冷冷的声音。
老武不耐烦地回答:“等爷不想走,便自然不走!”说罢,突然意识到声音不对,抬头一望,定住了脚步。
门口究竟何人,请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谁去鹊桥东
一个五官与中原女子略有不同的女子现了身,深目高鼻,长发微卷,身着薄薄的丝衣,衣脚随风飘起,为这女子添了几分冷艳。
“你这会子走,又要上哪儿去?”女子身后挂了一柄银鞘短剑,女子毫无惧色,走入大厅随意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等待老武的回答。
老武定了一会,不作声,突然跳起来,大声喊道:“大家各回各屋,各干各事,回家带孩子煮饭,收衣服晾被子。”
无人愿打理他,纯一不耐烦的说:“谁稀罕看你,我们听晴青说书来着。”
“咳咳,正是,正是。”一个长衣男子,端起醒木,饶有介事开始说书。
老武看众人都去听书,便回头望向那女子。其实大家眼睛都还落在他们身上,晴青所言之书更不忍细听:“说有一俊男子,身长八尺,腰圆八围,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和二忍不住了:“晴少爷,一俊男子,还身长八尺,腰圆八围,您这怎么比喻的啊?”
晴抄起惊堂木便要砸,瞪眼喊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上路子,多关键的时刻~~表打扰!” 和大人立刻噤声。
我偷偷望着那边厢的两个人,老武还是面无表情的立着,那女子也是面无表情地坐着。十六在我身后也偷偷探出头,偷窥着他们。
女子又开了口:“没想到,北方是如此寒冷。”
老武把右手搭在腰后,低首看向别处:“本不该来的人,自然不适应这里的空气。”
女子也低首而笑:“你怎知我不该来,我倒是一直觉得我就属于这冰天寒地的北方。”
老武面容冷酷起来:“江湖枭雄都在逐鹿求战日子,这一路上都是生死一线的地方,你却不怕死地从南方过来,你以为你很应该吗?”
女子抬起头盯着老武,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我-不-怕!”她一甩裙脚,立在老武面前,迫着他抬头看她:“遇见你之前,我以为这个世上是没有真情的,我以为这个世上是没有自由的,我以为这个世上是没有潇洒的,”
“但是,你教会了我,我只想跟着你,不问世事。就算去那玉门关外,我也毫无怨言,” “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我最怕明月,每当月光出现时,我的眼泪都会掉下来。不是为你,是为了一段回忆,只是一段回忆,”
她眼眶泛红,强忍住泪:“不是为你……我知道你潇洒惯了,我也知道我这样贸然跟随你让你觉得唐突,但是,我只是想,只是想做一回自己。”
老武依然面无表情,女子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你不曾问过我,也不曾告诉过我,这是为什么,我一路上终于想明白了。我只是为了自己。也许是第一回,也许是最后一回,我只是想无悔。”
老武终于开始说话:“你根本不需要留恋什么,没有什么值得你追随的。与我相处,只会带给你忧愁。我不喜欢看见女人掉泪。”
女子笑了,擦掉了眼泪:“我也许根本没有留恋你,我所追随的也许并不是你。而是你的生活。”
老武抬头,用从未有过的凌厉眼神看着她:“我说了,我不希望你追随什么,回去做你的胤家大小姐,不是更好?”
胤家小姐无所谓的扬起嘴角:“我-不。”
高婶凑了过来,背靠着我轻声说:“知道伐~这个姑娘是南方胤家的大小姐,胤家剑法的唯一传人,胤保成。”我回头问道:“老武如何认识她的?”
“咱们老武去年死乞白赖的去人家家里学剑术,估计是明月秋风地显摆了一番,人家看上了他的随心所欲了呗。你不知道,他学着剑,又跑到王家学连环大刀去了,这不,人家追来了。”
我想偷偷笑一下,晴青推个车子走了过来,轻声喊:“茴香豆,五香瓜子~~便宜啦!”让纯一一把推开。
老武仍是面无表情地站着,胤保成冷冷地问:“你这么无情?”
老武将头转向一边:“情字闹人,你我还是没有的好。”
听得此言,胤保成冷笑一声:“我一直都知道你无情,现在自己也要做一回无情人了。”说罢,飞身抽出短剑,跃到墙上,飞火流星般在墙上“嚓、嚓”舞起短剑,墙粉四溅,她一跃而下,不看老武,转身离去。
等墙粉落下,我们才看清墙上的字:无情。突然,纯一幽怨地叫道:“我那物美价廉的石灰粉墙啊!”
十六着急地跑上前,拽着老武的衣袖:“你不去追啊?她大老远的找来的啊!”
纯一也走了过去:“老武,追去啊!要不这墙可要你赔了!”
老武放在腰后的右手握了握拳,刚欲转身,胤保成又回到了门口,这回她也是面无表情,冷冷地问:“老板,可还有空房?”
纯一眯着眼睛答道:“有的,有的,客官要住多久?”
她走了进来,用剑指着老武:“他走时,我便走。”
老武无奈,却仰起嘴角。
纯一领着胤保成上了楼,众人也散去。
我轻轻掰开老武的右拳,一粒饱满的红豆在他的手心翻滚着,我和老武无言而笑。
我心底的谜底也终于解开。
又是夜了,纯一又摆起了银壶,银杯,十六和保成也来到了后院。十六眼光流转,俏皮地说:“老武哥是不是不敢出现了?”
纯一笑笑:“他会来的,只不过今晚不会了。估计找个地方偷着乐呢。”保儿端起银杯,冷冷地说:“今晚如果多他一个,估计这酒我是喝不下去了。”
婉儿柔声问道:“保儿,今天你怎么出去又会来了?”
保儿饮尽杯中酒,看看湖面摇曳的月光,莞尔回首说道:“他欠我的。”
细雨也拿起一杯酒,戏谑道:“纯一,你今天开了眼了吧?要是你,你敢这么做吗?”
纯一仰头将酒狠狠饮下,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一甩头喊道:“丫谁没有过去啊!” 众人笑翻了天。
夜,就是这样过去了,传奇还将继续。
第八回,日边红杏倚云栽
“宥瑾,今个儿有火烧云。出去看看吧!”纯一站在帘前招呼我。我抬头,倦意无比地答道:“最近身体不太好,不是很想出去。”
纯一掀开帘子,她一身翠竹颜色的布衣,让我心里舒服了许多。“你是在屋里呆久了,走出去看看罢。这个天象,必然有贵客。”
我撑起身子:“什么贵客?你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纯一笑而不语,伸手欲拉我,我才看见她手上拿了一把从未见过的竹扇,棕竹扇骨,却是难得的小巧精致,我一把夺过扇子,惊叹到:“你又从哪儿搞来这把扇子?”
“今天有贵客,还不拿把好扇子,可让你见着了。”我嘿嘿一笑,忙爬了起来,披了外衣,随纯一走了出去。
什么样的贵客,让纯一如此重视。火烧云的美景映红了我和纯一,纯一摇着扇子欣赏着美景,根本没有等人的意思。我也不方便询问,便也立在门框上,不问其他只顾美景。
“这是什么风啊,把纯一大老板吹到门口等着我。”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四处望却无人。
纯一还摇着扇子:“当然是东海来的海风啊,我若不上门口迎着,还不被吹去东海啊!”
“哈哈哈,谁敢吹你去东海啊,简直是祸害啊!”
“我说楼上的,在我地盘还敢说老娘是祸害。东海虾子吃多了啊!”纯一咬牙切齿喝道。 我一愣,抬头望向屋顶,果然有一红衣女子坐在屋檐上,摇晃着两只脚,颇有趣味般低头看着纯一,见纯一已发现她,她纵身一跃,跳至我们眼前:“老王,还是这么不爱吃亏啊!”
纯一斜首,眼中如有星光:“你不也一样。还是这样来如火。”
红衣女子仰首大笑:“这怪不得我。我娇龙雅客,就是这样如火一般,改日一把火烧了你客栈,你可别怨我。”
“你若舍得烧了你那间东海阁,我就随时欢迎。”纯一狡黠的笑着。 东海阁,二楼东首那间客房,闭了很久的门。 听说是客栈之前的常客“娇龙雅客”的屋子,但一直没见过人。如今见着了,真是人如其名,龙的霸气,女子的娇气,全在那一张脸上。
“今晚上,我要听晴青说书。”龙指着戏台说道。
“晴也学了你,无故离家,不知野哪儿去了。”
“嘻嘻……那便听林月痕抚琴。”
“佳人有约。”纯一转身进店。
“逐月吟诗?”龙不死心,仍跟着。
“课间休息。”
“和二吆喝?”
“歇业旅游。”
“老武扯淡?”
“企业整改。”
龙不服,大叫:“为啥我一来,他们都不在!”纯一扫扫桌上茶壶:“这儿都冷清了将近半年了,今天你来就算是客流量激增了。”
龙斜身躺在柜台中的躺椅上:“别告诉我,都搞科研振兴经济去了啊!”
“没,这不还有闲杂人等的我候着您吗!”
“那你上台演一出武松打虎给我看看。”
“我这就打你!”纯一跳起来拿扇子敲打她的头。
我只见红衣一闪,龙便笑吟吟站在戏台上:“速度慢了哦!”
门口突然穿来声响,“我要住店。”
我们回头一看,是一蓝衣女子,眉间透着股傲气,让人不甚舒服。纯一犹豫了一下,迎了上去:“客官要住几天?”
“长住。”
“这,您这边请。”纯一顿了一下,还是将人迎了进来。
那人将自己房名改了,海蓝珠,旋即进屋,房门重重关上。关门声让我心中一紧。 此人,将是幸还是不幸?
[此贴子已经被和卓氏于2007-11-22 11:00:42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