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昭不同于孝诚,后者是孝庄出于政治原因为爱孙选择的正妻,光凭这一点康熙就对其十二分的满意,更何况赫舍里氏贤淑温良,堪称坤范,又一连诞育了两位皇子——清朝入关后皇帝的首位嫡子,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更可贵的是第二次分娩正值征讨三藩、北京城气氛风云诡谲之时,孝诚难免为自己的丈夫和国事担忧,紧张的心理影响了生产,断送了性命。因此康熙在怀念中难免夹杂着歉意与自责。
与孝诚这位青梅竹马的发妻相比,孝昭则更多的是康熙的红颜知己。出身和品貌可能更为高贵和出众,却要面对一辈子屈居侧妃的命运,她更多的是谨慎和克制,与清宫中身份最贵重的三个女人——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相处融洽,宫外父亲的举动也会波及到她在康熙眼中的地位,更不用说身边一干看人下菜碟的宫妃和下人,这可比赫舍里氏难多了;也许在入宫之初,角逐中宫的失利就已经带给她无言的难堪,因此她在与各色人等周旋的同时只能用书卷排解心中的忧郁和烦闷。一个博览群书、被汉文化浸润的少女,或许在那个还是以目不识丁的蒙古贵妇掌持的后宫中,更能打动处于“些须认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的满族姐妹们温柔包围着的康熙的内心世界;因此在剪除鳌拜的过程中,她没有失去丈夫的信任,从某种意义上还保全了自己的家族;一旦被册封了皇后,她对皇帝提出的首个要求就是为自己的父亲建家庙,这固然是对父亲养育之恩的回报,但也未尝不是对那段委屈岁月的含蓄反弹——父亲使她失去了做君主嫡配的机会,也葬送了家族的政治前途,但是他的女儿却为他在身后赢得了皇帝下旨缔造家庙的莫大荣誉,从而恢复了他的声名。这一点足以证明孝昭的豁达与机智,灵慧如她必定知道自己的皇帝丈夫会同意她的请求——从康熙起的清皇都是讲以孝治国的,而且此时削藩进行到最紧要时刻,她的聪敏足以洞彻皇帝在谋求机会向诸大臣昭示君臣一体、共赴国难的决心,因此她选择这个时机用为自己父亲讨恩典的方式向自己的丈夫提供了这个合情又合理的好办法,因此康熙称她为“朕的良配”。可见孝昭是个有胆识的女性,她不象一般女子那样在生死存亡之际痛哭莫名,而是镇定自若,“动必煌据”,用自己的睿智和谋略为丈夫分忧,所以在以后的谥文中,清廷称她“谐帝德以交辉”——这是康熙其他几位皇后没有的殊荣啊,以短短数月的皇后生涯能赢得如此赞颂唯有孝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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